*非原著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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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在时隔一年的同学会上。
遇到了许久未见的老同学。
02.
喻文州独自一人站在不被人注意的角落里。
他一点点喝着杯子里的饮料，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已经各奔东西的同学们凑在一块仿佛有说不完的话，无论是吹嘘还是抱怨听上去都很有意思，充满了人情味。
喻文州安静地听着，他喜欢旁观，却没有兴趣参与进去。
不一会儿，班长接了个电话，随后他得意洋洋地晃晃手机。
“嘿嘿～你们猜，是谁来了？”
“谁啊？”
“班主任？”
“猜不到吧～”
班长披上外套。
“我去接人，回来你们就知道了！”
他人一走，饭桌上的人们立马你一言我一语地猜起了来人的身份，喻文州垂下眼眸，脑海中突然有了一个隐隐约约的猜想。
他咬了咬杯沿。
包间外传来动静，木制的门被打开，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来。
“这么热情？哎哟，各位都在啊。”
稍显凌乱的头发，有些苍白的皮肤，穿着简单随意的衣服。
喻文州惊讶地发现哪怕已经有好几年没见过他，他给人的感觉却还是没变。
一旁的人已经夸张地喊起来。
“是你啊叶神！”
03.
夜晚的街道凉风习习。
同学会带来的热情也慢慢随风消散。
叶修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
“还真吃不消。”
喻文州笑了笑。
“这几年酒量见长。”
叶修看了他一眼，拳头碰了一下他的后背。
“你这是夸我还是笑我呢。”
喻文州和叶修两人现在走在街上。
同学会办到尾声，同学们说着接下来要去唱K，喻文州和叶修拒绝了。看着那些热热闹闹离去的人们，喻文州转头看向叶修。
“反正还早，不如一起走走？”
喻文州提议。
“行啊。”
叶修答应得很爽快。
绚丽的灯光。
五彩斑斓的城市夜景。
叶修收回打量的视线，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盒烟。
“很久没回来了吧。”
喻文州看他手法娴熟地点烟，不禁笑了起来。
就连抽烟的姿势都没变。
“偶尔回来一次。”
叶修吐出一个烟圈。
“在国外发展得顺利吗？”
“跟朋友开工作室做游戏，挺好的，你呢？”
“混了个总监的位置，待遇不错。”
两人就跟普通朋友一样闲聊着，就这么走了大半条街，他俩看向一旁人声嘈杂的烧烤摊。
对视了一眼。
……
“我还以为你在国外呆久了会吃不惯这个。”
喻文州将写好的菜单递给服务生。
“吃不惯外国菜，我们自己嘴馋了就开小灶弄烧烤吃，有一次还吓得楼上的邻居报了火警。”
叶修撇撇嘴，拆开一次性筷子夹起一颗炸花生扔进嘴里，满意地嚼了嚼。
“嗯…果然还是这个味道。”
喻文州笑着把盛凉拌菜的碟子往他面前推了推。
炭火呛人的气味混杂着调味料的香气，橘黄的路灯下，袅袅升起的烟雾，以及啤酒开盖的响声。
上一次像这样跟他坐在普普通通的烧烤摊上聊天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那时他们还是高中的学生，淹没在大人们的烟酒味中咬着便宜的烤串，分享学生时代对于成长和未来的迷茫。
而现在他们也是这其中的大人了。
“啊对了。”
叶修慢条斯理地咬着签子上最后一块肉。
“高中的时候我还暗恋过你呢。”
喻文州伸向纸巾的手一顿。
“是吗。”
他扯出一张纸巾。
“现在呢？”
叶修轻笑了一声。
“也许还有一点点吧。”
04.
叶修好看的薄唇勾起。
笑得像是一只戏弄人的大猫。
“高中的时候我还暗恋过你呢。”
喻文州一下子睁开眼。
他看着眼前熟悉的天花板，昨晚喝过酒的大脑隐隐作痛。
以后尽量能不喝就不喝吧。
他这么想着，敲了敲脑袋翻身下床。
走进洗手间，喻文州往脸上泼了些冷水，冰凉的水刺激着感官，舒服了许多。他看着镜中的自己，对着镜子无声地念了两个字。
——叶修。
“叶修。”
“嗯？”
他的声音还带着没睡醒的困倦，叶修抬起埋进校服外套的脸，额头上还有红红的印子。
回想起他顶着一头乱毛去办公室挨训的样子。
现在的喻文州对着镜子不由得笑出了声。
明明已经是过去很久的事情了。
却依然能清晰地回想起来。
他取下挂在一边的毛巾。
……
高中时期的叶修。
在班上算是说话很有威望的人了。
对于那会儿年轻气盛的男生，学得好不如玩得好，而叶修恰恰是学得好玩得更好的人。
电子游戏就没有他通不了的，弄得班上男生但凡有打不过的游戏就抱着游戏机跟在他后面叶哥叶哥地喊。
跟他玩得最好的是喻文州的室友黄少天。
喻文州也不知道为什么早上黄少天雄赳赳气昂昂地要去撂倒叶修，下午就跟叶修勾肩搭背地回来了。
问他发生了什么，黄少天也只会一脸严肃、少见地只说一句。
“这是个秘密。”
自那以后叶修跟黄少天俩好得跟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似的，就连叶修的亲弟弟叶秋看了都觉得匪夷所思。
至于那时的喻文州。
只是说得上话的朋友吧。
手机短信声突然响起，喻文州回过神，走进卧室拿起放在床头的手机。
发亮的屏幕上，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内容一眼明了。
“出来走走？”
05.
叶修站在车站前无聊地玩着手机。
一转头就看见了朝他走过来的喻文州，简单清爽的打扮，优秀的外表与温润的气质引来不少女孩儿回头。
喻文州看着叶修一直盯着自己瞧，低头看了看自己。
“怎么了？”
叶修摸着下巴。
“从以前我就觉得你有种高富帅的感觉，班上人还猜过你是不是富二代。”
喻文州露出一个微笑。
“然后？”
叶修竖起食指指向他。
“现在看来，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
喻文州握住他的手指带动他的手臂转向右边。
“那就是再不快点我们要错过公交车了。”
……
公交车一路晃晃悠悠抵达喻叶二人的目的地。
五星级豪华大酒店！
——隔了两条街的图书馆。
叶修摘下头顶的帽子。
“少天打电话跟我说这里的图书馆翻新了，四楼咖啡厅做的糕点特别好吃，让我一定过来尝尝。”
叶修叹了口气。
“你说他，我还以为这小子终于爱读书了，结果是看上人图书馆的咖啡厅。”
喻文州接过他的包一并寄存在前台。
“不过确实挺好吃的。”
他将号码牌套在手腕上。
“而且，你也不是来找我看书的吧。”
“那倒也是。”
叶修笑起来。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啊，文州。”
总能明白我想说什么。
……
从玻璃窗看出去的景色赏心悦目。
郁郁葱葱的灌木丛，几只尾巴长长的鸟从眼前飞过。
咖啡和蛋糕的香味弥漫。
“出国后你和少天一直有联系吗？”
“是啊，你也知道，他吵吵闹闹的，三天两头发消息，理他他能聊上一小时。”
叶修用叉子切开一小块蛋糕放进嘴里。
“嗯……不错，给少天的品味打个八分。”
喻文州嘴角上扬。
“你们的关系还是一样好。”
“少天这样的朋友，一交就是一辈子的。”
“高中你俩关系好得甚至班主任怀疑你们早恋。”
叶修一下子捂住脸。
“等等，太羞耻了，求别说。”
喻文州适时打住话题，心情颇好地端起咖啡杯。
当时叶修和黄少天被叫去办公室教育了一番，在场听完全过程的副班长冒着手机被收的危险拍下了两人精彩的脸色。
由于手抖的附加特效，那张照片尤，其，精，彩。作为他们班的镇班之宝，看过的人轻则腹部作痛重则头晕眼花，笑的。
现在都在班群文件夹里躺着偶尔被当作表情包使用。
没过两秒，“求别说”的叶修就放下了手没事儿人似的继续吃他的小蛋糕。
反正这人丢了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诶，文州，那你还记得咱们班的七大恐怖之首吗？”
喻文州露出了沧桑的神色。
“你说的是那个吧。”
叶修也露出了沧桑的神色。
“是啊，就是那个。”
那是一个炎热的下午。
蝉鸣声声。
黄少天跟叶修坐在靠走廊的窗边，黄少天拿着游戏机指着一个gal game要跟叶修比个高低，叶修看了眼游戏介绍，啧啧两声。
“别瞧不起人啊少天，就是老韩那种姑娘！我都能给你攻略了！”
说这话时隔壁班的韩文清正好路过，听见叶修的声音脸色一黑。
走到窗边一把拽起了叶修的领子把他大半个身子都扯出了窗户。
神色凶恶。
超凶。
“你刚才说什么——”
一时间。
整个班的人。
都吓呆了。
想起那时突然出现的韩文清的脸，尤其是近距离看过的叶修。
两人不禁颤抖了一下。
赶紧喝口咖啡压压惊。
两人对视了一下，都不禁笑出了声。
“什么啊，你还记得这么清楚啊。”
“你不也是。”
“正好，诶，那你还记得……”
“啊，你说他……”
……
……
阳光明媚的午后，光线投过窗户照进来。
咖啡厅内放起了舒缓的钢琴曲。
也许是这里气氛太好，也许是这里的阳光太过温暖。
总之，现在叶修趴在桌上睡得正香。
喻文州喝着柠檬水，他很久没这样跟人聊天，现在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叶修把头搭在自己的手臂上，露出小半张脸，偏白的肌肤染上暖色。
他安静地闭着眼，身子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喻文州看着他勾勒着阳光颜色的头发。
伸出手。
手指碰到他柔软的发丝。
06.
——高中的时候我还暗恋过你呢。
——我知道啊。
因为我也是。
07.
脸颊上突然一冰。
喻文州回过神，看见叶修站在他身旁，拿着一听冰可乐。
“谢谢。”
喻文州接过可乐。
叶修在他身边坐下。
“这块树荫不错，你在这发什么呆呢？”
“嗯……思考人生。”
“人生吗。”
叶修看向没有云朵的蔚蓝天空。
“那还真是迷茫。”
喻文州拉开易拉罐。
“不安吗？”
“嗯。”
“高考，大学，工作，然后成家。”
“是啊。”
叶修笑笑。
“成为大人了。”
一时他们没有再说话，只有风吹动树叶的声音。
喻文州喜欢和叶修相处的气氛，不似黄少天那般活跃，一种两人微妙的默契的——宁静感。
“能靠会儿吗。”
叶修搭上他的肩。
两个女生这样做没什么，两个男生做出来却很奇怪。
但喻文州没有一点拒绝的念头。
“好啊。”
叶修的头靠在他肩上，肩上的重量反而让人觉得安心。
叶修闭上眼，只依靠了一下便又坐直身子。
他问道。
“会成为更好的人，还是更糟糕的人呢。”
喻文州握紧了手中的罐子。
“可是那是未来啊。”
一向温和的人，此时却目光坚定地看向叶修。
他惊讶地发现叶修明亮的眼眸中洋溢着自信。
“是啊，那可是有着无限机会的未来。”
糟糕的话，从头再来就好。
08.
那个瞬间。
喻文州觉得自己也许会迷恋上那样的他。
也说不定。
09.
我的心里出现了奇怪的东西。
我将心中荡漾不明的感情抽出，它们是维持生命的红色以外的颜色，看起来仿若毒药。
我将它们注入苹果，苹果的外皮被溶解，那些紫色、粉色、青色顺着苹果的形状滴落。
于是我，将那只苹果藏了起来。
埋进堆满落叶的土壤。
10.
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响起。
黄少天拼了命终于写完最后一道题，他松了口气，捏着笔的手指生疼。
收拾好书本和作业，黄少天离开了教学楼。
还没走到寝室楼梯，就闻到了一股泡面味，泡面香味立即将他勾了过去，一走过去果不其然发现是叶修坐在楼梯上吸溜泡面。
“我靠靠靠！老叶你吃独食！哎哎给我来一口，一个晚自习我都在解数学题用脑过度饿死我了，你说这些老师是不是年轻时被折磨过现在来折磨我们……”
叶修端起泡面碗。
“看见这碗泡面没？不给你。”
黄少天怒了！
黄少天怒火中烧！
黄少天怒发冲冠！
“我要跟你同归于尽嗷嗷嗷！！！”
叶修瞧了他一眼，扔给他一根火腿肠。
黄少天正要豪迈地把火腿肠扔了，就听叶修说了一句。
“要吃赶紧吃，过了十二点就过期了。”
黄少天。
蔫儿了。
……
他俩凑一块儿坐在楼梯上。
黄少天突然开口。
“我说老叶。”
“嗯？”
“你……”
黄少天左看右看。
“你…你俩咋回事？”
叶修喝了口面汤。
“没怎么，我喜欢他呗。”
黄少天差点被一口火腿肠呛死。
他好不容易接受了自己两个兄弟有基情这个事实，就又凑上去。
“那你们……”
“哥暗恋中。”
“啊？那你……要表白吗？叫一声哥我可以帮你出谋划策啊，各种资料手到擒来一应俱全……”
“行了。”
叶修头疼。
“现在还不是时候。”
黄少天不解地看着他，叶修站起身拍拍裤子，把面碗放他手里。
“我们都还太年轻。”
说完留黄少天自个儿琢磨回寝室去了。
黄少天想了半天，低头一看自己手里的空碗。
“靠！！！！叶不羞我要给你面汤洗脸！！！！”
11.
都还只是学生。
半大的小子。
想要的并不是一时的快乐。
在那个时候。
就已经想到了——与另一个人一起生活——这样的未来。
那可是未来啊。
12.
叶修渐渐醒来。
阳光照得有些刺眼。
头上被人扣了一顶帽子，顿时舒服了许多，
他看向坐在自己面前的喻文州。
“梦里回到高中了。”
喻文州支着下巴，嘴角上扬。
“我刚才，也在想这个。”
“那我们还真是有默契。”
“是啊。”
喻文州理了理他的头发。
“回去吧。”
13.
未来的某一天。
我回到了藏起苹果的地方。
我扒开泥土，苹果已经被那些颜色腐蚀了外皮，玻璃一般的苹果，其中是宝石般的内核。
我试图拿起它。
可是苹果扎了根。
我无论挖了多久，都没法将苹果挖出。
所以，我顺着苹果的根茎，一路向地底爬去。
14.
华灯初上。
夜晚的城市更加地热闹，人声鼎沸。
叶修和喻文州就“晚饭吃什么”这个世纪难题陷入沉思。
“还是吃烧烤吧，我想喝酒。”
叶修说道。
喻文州笑了。
“那点酒量？”
“今天值得庆祝。”
叶修满不在乎地翻看推荐的烧烤店。
“反正你在。”
喻文州手指一颤，目光柔和。
“嗯。”
15.
我顺着苹果的根茎一路向下。
在黑暗的土层中。
终于，我脚下的泥土松动。
我抓紧手中粗糙的根茎。
犹如垂下的蛛丝般。
脚下是没有尽头的大海。
深蓝色的海洋。
我松开手，笔直地掉进海里。
16.
“这可真是……”
喻文州无奈地架着叶修回到自己家。
果然还是喝醉了。
喝醉后的叶修挺乖，这点喻文州以前就知道了。
艰难地回到家里，喻文州将叶修放在沙发上。听到叶修喊渴，便去接了杯水喂他喝下。
将空空的水杯放在桌上，喻文州看着仿佛已经睡去的叶修。
喝醉了，脸庞发红。
喻文州不禁笑了，想帮他把外套脱掉，伸出去的手却在半路就被握住。
力道很轻，他一动就能挣开。
没有开灯的房间内，汽车行驶的车灯在天花板上划过一条弧线。
17.
幽蓝的海底。
犹如密集的房屋般的海藻。
怪奇的鱼类从我身边游过。
我抬起头，一条巨大的鲸鱼跃过我的头顶。
于是我的身体也漂浮起来。
在这无尽的海水中漂泊。
18.
“为什么不松开手呢。”
叶修眯着眼看向他。
喻文州握紧了他的手。
“因为我喜欢你啊。”
19.
我被翻涌的海浪冲上了岸。
阳光刺眼。
我躺在沙滩上。
他站在我身旁。
笑着看着我。
“你好啊。”
他向我伸出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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